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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百二十九 ◎兵部六十

 

  ○征应

  《汉书》曰:贰师将军李广利被围水绝,广利拔刀刺山,飞泉涌出。

  又曰:王莽出军,祖都门外,天雨沾衣,长老叹曰:"是谓泣军。"

  王隐《晋书》曰:咸康元年,督护王随领三千人讨宁州贼,三角皆裂,军人恶之。随曰:"裂者破也,当破贼而不得土地也。"到西平郡界,两道讨贼,贼守马羡奔走,民皆归降。

  《晋书·桓温传》云:郭璞为谶曰:"有人姓李,儿传征战。譬如车轴,脱作在一面。"儿者,子也。李去子木存,车去轴为亘,合成桓字也。

  又曰:成都王颖师次朝歌,每夜矛戟有光若火,其垒井中皆有龙象,前军大败。

  又曰:时有童谣云:"阿童复阿童,衔刀浮渡江。不畏岸上虎,但畏水中龙。"会益州刺史王濬,小字阿童,表请加龙骧将军,令造舟楫。

  又曰:谢艾出师振武,夜有二枭鸣于牙。艾曰:"六博得枭者胜,今枭鸣牙中,克敌之兆。"果胜之。

  又曰:王澄为荆州,时京师危逼,澄率众军将赴国难,而飘风折其节柱。会王如寇襄阳,澄前锋至宜城,为如党严嶷所获。

  又《载记》曰:吕光伐西域,进及流沙三百馀里,无水,将士失色。光曰:"吾闻李广利精诚玄感,飞泉涌出,吾等岂独无感致乎!皇天必有济,诸君不足忧也。"俄而大雨,平地三尺。

  又曰:石勒拒刘曜,勒统步骑四万赴金墉,济自大堨。先是流澌风猛,军至水泮清和,济毕,流澌大至,勒以为神灵之助也。命曰:"灵昌津。"

  《宋书》曰:王仲德初欲南归奔太山,追骑急夜行,忽见前有猛炬之,乘火行百许里,以免。

  又曰:元凶弑逆,孝武率众入讨。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、雍州刺史臧质并举义兵。三月乙未,建牙军门。是时多不悉旧仪,有一翁斑白,自称少从武帝征伐,颇悉其事。因使指麾,事毕忽失所在。自冬至春常东北风,连阴不霁,其日牙立之后,风转西南,景色开霁,有紫云阴於牙上。

  《北齐书》曰:侯景遣将任约伐湘东王於江陵,陆法和自请征之,至赤沙湖与任约相对,纵大舫于前而逆风不便,法和执白羽以麾,风即返。於是大溃,约逃窜不知所之。

  《后周书》曰:太祖既继贺拔岳起事,将刑牲盟誓同奖王室。初,贺拔岳营於河曲,有军吏独行,忽见一老翁鬓眉皓素,谓之曰:"贺拔岳虽复据有此众,然无所成,当有一宇文家从东北来,后必大盛。"言讫不见。此吏恒与所亲言之,至是方验。

  《隋书》曰:张祥开皇中,累迁并州司马。仁寿末,汉王谅举兵反,遣其将刘建略地燕赵,至井陉,祥勒兵拒守,建攻之。后纵火烧其郭下。祥见百姓惊骇,其城侧有西王母庙,祥登城望之,再拜涕泣而言曰:"百姓何罪,致此焚烧,神有灵可降雨相救。"言讫,庙上云起,须臾骤雨,其火遂灭。士卒感其至诚,莫不用心。城围月馀,李雄援军至,贼遂退走。

  又曰:窦荣定以佐命功拜上柱国、宁州刺史,朱几复为武安侯大将军,寻除泰州总管,赐吴乐一部。突厥沙钵寇边,以为行军元帅。率九总管步骑三万出源州,与虏战於高越原,两相持。其地无水,士卒渴甚,至刺马血而饮,死者十二三。荣定仰天太息。俄而澍雨,军乃复振。于是进击,数挫其锋。沙钵突厥惮之,请盟而去。

  《唐书》曰:开元中,降胡叛,敕王晙帅并州兵济河以讨之。睃乃间行倍道,以夜继昼,卷甲舍幕而往。会夜於山中忽遇风雪甚盛,睃恐失期,仰天誓曰:"睃若事君不忠,天讨有罪,明灵所殛,固自当之。而士众何辜,令此艰苦,诚心忠烈,天鉴孔明,当止雪回风,以济戎事。"言讫,风回雪止。时叛者分为两道,睃追及之,杀一千五百馀人,生获一千四百馀人,驼马牛羊甚众。

  又曰:初肃宗行至丰宁,南见河天堑之固,欲整军北渡。将诣丰宁,忽大风飞沙砾,数步之间不辨人马。由是回军东趋灵武,风沙顿止,天地廓清。

  又曰:肃宗至平源郡,路傍遇一伏兔,命左右索弓箭。因谓左右曰:"吾若破贼,射则中之;不然则否。"一发而毙,左右咸称万岁。

  又曰:建中三年,哥舒曜欲攻李希烈於许州,师次颍桥,大电雷而雨,营中震不能言者三四十人。驴马死者有七。曜恶之,乃退。

  又曰:田悦为魏王受册之日,其军上有云物稍异。马燧等望而笑曰:"此云无知,乃为贼瑞。"

  又曰:田悦称魏王,其营地前二年土长高三尺余。魏州户曹韦稔为士长颂曰:公益土之兆也。

  《管子》曰:桓公北征孤竹,未至卑耳溪,十里阘然,止瞠然视,援弓将射,引而未敢发也。谓左右曰:"见前人乎?"对曰:"不见。"公曰:"寡人见人长尺而人形具焉,冠右,袪衣,马前疾走。寡人其不济乎?"管仲曰:"袪衣,示前有水也;右,示涉也,至卑耳之溪,从左涉深及冠,从右方深至膝。"已涉,大济。公拜曰:"仲父之圣若此也。"

  《山海经》曰:鹿台之山有鸟焉,如雄鸡而人面,名曰:"岛溪"。其鸣自呼,见则有兵。小决之山有兽焉,如猿,白首赤足,见则有兵。能山之穴恒出神人,夏启而冬闭。是穴也,冬启乃必有兵。(郭璞注曰:今邺西北有石鼓鸣乃有兵,即此类。)

  《淮南子》曰:人主有伐国之志,邑犬群嗥,雄鸡夜鸣,库兵动而戎马惊。(戎马,兵马也。鸡夜鸣而兵马起,气之感动也。)

  《六韬》曰:三军无故,旌旗皆前指,金铎之声扬以清,鞞鼓之音宛而鸣,此得神明之助,大胜之征也。

  又曰:纣为无道,武王於是东伐纣。至於河上,雨甚雷疾,王之乘黄振而死,旗旌折阳侯波。周公进曰:"天不祐周矣。意者,君德行未尽,而百姓疾怨,故天降吾祸。"于是太公援罪人而戮之於河,三鼓之,率众而先,以造于殷,天下从之。甲子之日,至于牧野,举师而讨之。纣城备设而不守,亲擒纣,悬其首於白旗。

  又曰:武王伐纣,诸侯已至,未知士民何如。太公曰:"天道无亲,今海内陆沉於殷久矣,百姓可与乐成,难与虑始。"伯夷、叔齐曰:"杀一人而有天下,圣人不为。"太公曰:"师渡孟津,六马仰流,赤乌降,白鱼外入,此岂非天非命也?师到<土每>(音牧)野,天暴风电,前后不相见,车盖发越,辕衡摧折,旌旄三折,旗帜飞扬者精锐感天也。雨以洗吾兵,雷电应天也。"

  《吴越春秋》曰:越王追攻吴兵,欲入胥门。未至六里,望吴南城,见伍子头眉若车轮,目垂光烈,发鬓四张,耀於十数里。大惧,留兵。即日夜半,暴风疾雨,雷电鸣,沙石飞射,疾於弓弩。越军坏败。

  桓谭《新论》曰:维四月,太子发上祭于毕下,至孟津之上。此武王已毕三年之丧,欲卒父业。升舟而得鱼,则地应也。奄祭降乌,天应也。二年,闻纣杀比干、囚箕子,太师、少师抱乐器奔周。甲子,日月若连璧,五星若连珠。昧爽,武王朝至于南郊牧野,从天以讨纣,故兵不血刃而定天下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东魏以平鉴为怀州刺史。鉴乃於轵开道筑城,以防于我。寻而,太祖遣骠骑将军杨扌剽、仪同长孙庆明率兵东伐。是时,新筑之城少粮乏水,众情大惧。南门内有一土井,随汲即竭。鉴乃具衣冠俯井而祝,俄而泉涌,城内皆足。扬水示扌剽,扌剽无功而还。(扌剽,匹眇切。)

  又曰:周帝问齐王延宗曰:"邺城若为可取?"延宗辞曰:"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图存。"强问之,乃曰:"若任城据邺,臣不能知,若今主自守,陛下兵不血刃。"时好事者以为延宗年号德昌,得二日也。及即位至败,果二日。

  ○神兵

  《梁书》曰:先是,旱甚,诏祈蒋帝神求雨,十旬不降。帝怒,命载荻欲焚蒋庙并神景。尔日开朗,欲起火,当神上忽有云如伞,倏忽骤雨如泻,台中宫殿皆自振动。帝惧,驰诏追停,少时还静。自此,帝畏信遂深。自践祚已来,未尝躬自到庙,於是,乃法驾将朝臣修谒。是时,魏军攻围锺离,蒋帝庙报敕必许扶助,既而无雨水长,遂挫敌人,亦神之力焉。凯旋之后,庙中人马脚尽有泥湿,当时并目睹焉。

  又曰:王僧辩平郢州,进师寻阳,军人多梦周何二庙神兵曰:"吾已助天子讨贼。"自称征讨大将军,并乘朱航。俄而反曰:"已杀竟。"同梦者数十百焉。

  《陈书》曰:高祖讨侯景,军次大雷。军人杜棱梦雷池君周何神,自称征讨大将军,乘朱航,陈甲仗,称下征侯景,须臾便还,云已杀景。

  《隋书》曰:汉王谅馀党据晋、绛等等三州未下,诏罗睺行绛、晋、吕三州诸军事,进兵围之,为流矢所中,卒于师,时年六十四。送柩还京,行数里,无故舆马自止,策之不动。有飘风旋绕焉。绛州长史郭雅稽颡祝之曰:"公恨小寇未平耶?寻即除殄,无为恋恨。"於是风静马行,见者莫不悲叹。其年秋七月,子仲隐梦见罗睺曰:"我明日当战。"其灵座所有弓箭刀剑无故自动,若人带持之状。绛州城陷,是其日也。

  《唐书》曰:高祖初起,师次霍邑。隋武牙郎将宋老生陈兵拒险,义师不得进,屯军於贾胡堡。会霖雨积旬,馈运不给,高祖患之。忽有白衣人诣军门见曰:"霍山神遣语大唐皇帝,若向霍山邑,当东南傍山取路。八月雨止,我当助尔破之。"高祖初哂之,遣人东南视地,果有微道。高祖笑曰:"此神不欺赵襄子,岂负吾耶?"时有讹言云突厥将袭太原,又军粮且尽,高祖命旋师,太宗切谏乃止。八月己卯,雨果霁。高祖大悦,以太牢祭霍山。辛巳,引师从傍山道趋霍邑,去城十馀里,有阵云起军北,东西竟天。高祖谓裴寂曰:"云色如此,必当有庆。"

  又曰:贞元初,江西都团练使李廉奏,建中四年,鄂州刺史逆贼李希烈之将董侍召率众袭鄂州,顺风纵火,邑屋将焚。臣乃祷於城隍神,倏忽风回火烈,贼溃,遂击破之。连状黄沔三州。请付史官,以答神意。从之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齐高纬发晋阳,开府薛荣宗尝云能使鬼兵,言于齐主曰:"臣已发遣斛律明月将大兵往,"齐主信之。经介休,见一古冢,荣宗谓舍人元行恭曰:"是谁冢也?"行恭戏之曰:"郭林宗。""是谁?"曰:"郭元真父。"荣宗即启云:"臣向见郭林宗从冢出,著大帽,吉莫鞾,摇马鞭问臣:我阿贞来否?"

  又曰:侯景西逼,陆法和率白服子弟顿于安南,乞征任氏,湘东许之。乃召诸蛮子弟八百人,在江津二日,便登舰,大笑曰:"无量兵马。"江陵旧多神祠,俗恒祈祷,自法和军出,无复一验,人以诸神皆行从故也。

  又曰:梁临汝侯萧献尝为吴郡太守,与楚庙神交饮至一石,而神亦有酒色,所祷必从。后迁益州刺史,江阳人齐苟儿反,率众攻城,猷乃遥祷请救。将战之日,有田老逢一骑,络铁从东来,问去城几里。曰:"四十。"时已晡,骑举槊曰:"后人来,可令人疾马,欲及日破贼。"俄有数百骑如风,一骑请饮,田老问为谁,曰:"吴兴楚王来救临汝侯。"此时庙中祈祷,无复有验。十馀日后,乃见侍卫土偶泥湿如汗。於是苟儿乃平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三百三十 ◎兵部六十一

 

  ○警备

  《孙子》曰:用兵之法,无恃其不来也,恃吾有能以待之也;无恃其不攻吾也,恃吾不可攻也。(安则思危,存则思亡,常有备也。)

  《左传》曰:不备不虞,不可以师。

  又曰:诸侯相见,军卫不撤,警也。

  又曰:晋栾书伐楚,将战,楚晨压晋军而阵,(压,窄其未备也。)军吏患之。晋将范丐趋进曰:"塞井夷灶,阵於军中,而疏行首,(疏行,有当阵前户决开垒战道。行,部郎切。)晋楚惟天所授,何患焉?楚师轻窕,固垒而待之,三日必退,退而击之,必获胜焉。"终败楚师。

  《战国策》曰:苏秦将合从说燕文侯曰:"燕地方二千里,带甲十万,车七百,骑六千,粟支十年。南有碣石雁门之饶,北有枣粟之利。"

  又曰:张仪为秦连横,说韩王曰:"秦带甲百馀万,虎贲之士不胜计,秦卒犹孟贲之与怯夫。"

  又曰:江乙对宣王曰:"今王之地方五千里,带甲百万而专属之於昭奚恤,故北方之畏昭奚恤也。"

  《春秋后语》曰:苏秦南说楚威王曰:"楚天下之强国也;王,天下之贤主也。西有黔中、巫郡,东有夏州,海阳,南有洞庭、苍梧,北有汾阴。地方五千里,带甲百万,车千乘,骑万匹,粟支十年。此霸王之质也。"

  《史记》曰:周末荆人伐陈,吴救之,军行三十里,雨十日,夜见星。左史倚相谓荆大将子期曰:"雨十日,甲辑兵聚,吴人必至,不如备之。"乃为阵,而吴人至,见荆有备而反。史曰:"其反覆六十里,其君子休小人为食,我行三十里击之,必克。"从之,遂破吴军。

  又曰:秦将王翦率兵六十万伐楚,楚王悉国中兵以拒之。王翦至,坚壁而守之,不肯战。楚兵数挑战,终不出。王翦曰:"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拊循之。"亲与士卒同食。久之,王翦使人问"军中戏乎?"曰"方投石超距。"於是王翦曰:"士卒可用矣。"楚又数挑战,而秦不出,乃引而东。翦因举兵追之,大破楚军蕲南,因灭其国。

  又曰:汉景帝初,吴王濞反。总兵度淮与楚王战,遂败棘壁,乘胜前,锐甚。梁孝王恐,大将军击吴,又败,梁将士卒皆还走。梁数使使报汉大将周亚夫求救,亚夫不许。又使使恶亚夫於上,(恶,乌路切。)上使人告之救梁。亚夫复守,便宜不行。梁使韩安国及楚死事相弟张羽为将军,(楚相张尚谏吴王而死。)乃得颇败吴兵。西梁城守坚,不敢西,即走,亚夫军会下邑矣。师欲战,亚夫壁不肯战,吴粮绝卒饥,数挑战。遂夜奔亚夫壁,亚夫终不出。中夜惊,内相扰乱,至帐下,亚夫卧不起,顷之复定。吴士卒多饥死,遂以叛散。

  《汉书》曰:傅喜以光禄大夫养病。大司空何武、尚书唐林皆上书言喜行义,曰:"忠臣社稷之卫,鲁以季友治乱,(师古曰:谓季氏亡则鲁不昌。)楚以子玉轻重,(师古曰:谓楚杀子玉而晋侯喜,可知也。)魏以无知忌折衡,(师古曰:信陵君也。)项以范增为存亡。故楚跨有南土,带甲百万,邻国不以为难。子玉为将则文公侧席而坐,及其老也,君臣相庆,百万之众不如一贤也。"

  《后汉书》曰:更始初,光武在河北击铜马贼於邬;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城,贼挑战,卤武坚营自守,有出卤掠者,辄击取之。(卤与虏同。掠,夺取之也。)绝其粮道,积月馀日,贼食尽,夜遁去。追至馆陶,大破之。受降未尽而高湖重连贼从东南来,与铜马馀众合,光武复与大战於蒲阳,悉破降也。

  又曰:王霸、马武既破周建、苏茂营,贼复聚挑战,霸坚卧不出。军吏皆曰:"茂前日已破,今易击也。"霸曰:"不然。苏茂客兵远来,粮食不足,故数挑战,以徼一切之胜。(徼,要也。一切,犹权时也。徼,古尧切。)今闭营休士,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,善之善者也。"茂、建既不得战,乃引还营。其夜,建兄子诵反,闭城拒之。茂、建遁去,诵以城降。

  又曰:公孙瓒既为鲜于辅所败,虑有非常,乃告於高京,以铁为门,斥去左右。男人七岁以上不得入门,专侍姬妾。其文簿书皆及而上之,令妇人习为大言声,使闻数百步以传宣教令。疏远宾客,无所亲信,故谋臣猛将稍有乖散,自此之后,希复攻战。

  《九州春秋》曰:公孙瓒曰:"始天下兵起,我谓唾掌而决。至於今日,兵革方始,观此非我所决,不如休兵力耕,以救凶年。兵法百楼不攻,今吾诸营楼樐千里,(樐,即橹字,见《说文》。《释名》曰:橹,露也,上无屋覆也。)积穀三百万斛,食此足以待天下庆也。"

  《魏志》曰:冀州牧韩馥。长史耿武、别驾闵纯、治中李历谏馥曰:"冀州虽鄙,带甲百万,穀支十年。"

  又曰:大军南征吴到积湖,大将汉宠帅诸军在前,与贼隔水相对。令诸将曰:"今夕风甚猛,贼必来烧营,宜为之备。"诸军皆惊。夜半,贼果遣十部来烧营,宠掩击破之。

  又曰:吴将诸葛恪围新城,司马景王使镇东将军毌丘俭、扬州刺史文钦等拒之。俭、钦请战,景王曰:"恪卷甲深入,投兵死地,其锋未易当,且新城小而固,攻之未可拔。"遂命诸将高垒以弊之。相持数月,恪攻城力屈,死伤太半。景王乃令钦督锐卒趣合,偷断要其归路,俭帅诸军以为后继,恪惧而遁。钦逆击,大破之。斩首万馀级。

  《吴书》曰:赵咨字德度,南阳人。博学多智,应对辨捷。孙权为吴王,擢至太中大夫使。魏文帝嘲咨曰:"吴王颇知学乎?"咨曰:"浮江万艘,带甲百万,任贤使能,志在经略。虽有馀闲,博览书传,历史籍,采奇异,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。"又曰:"吴难魏不"?咨曰:"带甲百万,江汉为池,何难之有!"

  《蜀志》曰:先主率大众东伐吴,吴将陆逊拒之。蜀主从建平连围至夷陵界,立数十屯。以金帛爵赏诱动诸夷。先遣将吴班以数千人於平地立营,欲以挑战。诸将皆欲击之,逊曰:"备举军东下,锐气始盛,且乘高阻守险,难可卒攻。攻之纵下,犹难尽克。若有不利,损我大势,非小故也。今但奖励将士,广施方略,以观其变。若此间是平原广野,当恐有焱沛交驰之忧。(焱,音标。)今缘山行军,势不得展,自当疲於木石之间,徐制其弊耳。"备知其计不行,乃引伏兵八千人从谷口中出。逊曰:"所以不听诸君击班者,揣之必有巧故也。"诸将并曰:"攻备当在初,今乃令入五六百里,相衔持经七八月,其诸要害皆已固守,击之必无利矣。"逊曰:"备是猾虏,更尝事多,其军始集,思虑精专,未可干也。今住已久,不得我便,兵疲意沮,计不复生,掎角此寇,正在今日。"乃先攻一营,不利。逊曰:"已晓破之术。"乃令各持一把茅,以火攻拔之。俄而成势,遂率诸军同时俱攻,破四十馀营。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。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,土崩瓦解,死者万数。备因夜遁。

  《晋书》曰:王戎谓齐王冏曰:"公首举众,匡定大业,开辟已来,未始有也。然论功报赏,不及有劳,朝野失望,人怀二志。今二王带甲百万,其锋不可当。若以王就第不失,故委此求安之计也。"

  又曰:大将罗尚遣广汉都尉曾元、牙门张显等潜率步骑三万袭蜀贼李特营,特素知之,乃缮甲厉兵,戒严以待之。元等至,特安卧不起,待其众半入,发伏击之,杀伤者甚众。遂害曾元、张显等。

  又曰:安平王孚初为魏度支尚书,以为禽敌制胜,宜有备预。每诸葛亮入寇关中,边兵不能制敌,中军奔赴,辄不及事机,宜预选步骑二万以为二部,为贼之备。又以关中连贼寇,穀帛不足,遣冀州农丁五千屯於上邽。秋冬习战,春夏脩田桑。由是关中军国有备矣。

  崔鸿《十六国春秋》曰:前赵刘曜遣将讨氐羌,大酋权渠率众保险阻。曜将游子远频败之。权渠欲降,其子伊馀大言於众中:"往日刘曜自来,犹无若我何,况此偏师,自欲降乎?"遂率劲卒五万人,晨压子远垒门。左右劝出战,子远曰:"吾闻伊馀有专诸之勇、庆忌之捷、士马之强,人百匪敌。其父新败,怒气甚盛,且西戎劲悍,其锋不可近也。不如缓之,使气竭而击之,此曹刿之胜也。"乃坚壁不战,伊馀有彊骄色。子远候其无备,夜分誓众,秣马蓐食,先晨,具甲扫垒而出。迟明,设覆而战,(迟,直吏切。)生擒伊馀于阵,尽俘其众。

  又曰:北燕冯跋据辽东,其弟万泥阻兵以叛。跋遣将冯弘与将军张兴讨之。弘遣使谕之曰:"昔者兄弟乘风云之运,抚翼而起,群公天意所锺,逼奉主上先践宝位,裂土疏爵,当与兄弟共之。奈何欲寻干戈於萧墙,弃友于而为阏伯。过贵能改,善莫大焉。宜舍兹嫌,同奖王室。"万泥不从,克期出战。兴谓弘曰:"贼明日出战,今夜必来惊营,宜备不虞,"弘乃各严备,仍人课草十束,束火伏兵以待之。是夜万泥果遣壮士十馀人斫营,众火俱起,伏兵邀击,俘斩无遗。遂平万泥等。

  《宋书》曰:桂阳王休范举兵於寻阳,已发,东下,朝廷惶骇。宋相齐高祖议曰:"昔上流谋逆,皆因淹缓至於覆败。休范必远惩前失,轻兵急下,乘我无备。今应变之术不宜在远,若偏师失律,则大沮众心。请顿新亭,坚守宫掖东府石头,以待贼至。千里孤军,后无委积,求战不得,自然瓦解。请顿新亭以当其锋。休范果败。

  又《高祖纪》曰:时议者欲分兵屯守诸津。帝曰:"贼众我寡,分兵测人虚实,一处失利则沮三军之心。若聚众石头,则力不分也。"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梁武陆王萧纪在蜀一十七年,开拓土宇,器甲殷积,有马八千匹,既便骑射,尤工舞槊。

  《后魏书》曰:任城王澄时,四中郎将兵数寡弱,不足以襟带京师,澄奏宜以东中带营阳郡,南中带鲁阳郡,西中带恒农郡,北中带河内郡,选二品三品亲贤兼称者居之,省非急之作,配以强兵。如此,则深根固本、强幹弱枝之义也。灵太后初将从之,后议者不得,乃止。

  《唐书》曰:武德中,太宗领兵征薛仁果於析摭城。(析,音昔,思历切。摭,音炙,之石切。)贼有十馀万,兵锋甚锐,数来挑战。诸将咸请战,太宗曰:"我士卒新经挫衄,锐气犹少。贼骤胜,必轻进好斗。我且闭壁以待其气衰而后击,可一战而破,此万全计也。"因令军中曰:"敢言战者斩。"相持者久之。贼粮尽,军中颇携其将翟长孙、梁胡郎率所部相继来降。太宗知仁果心腹内离,谓诸将曰:"可以战矣。"因令行军总管梁实营於浅水原以诱之。贼大将宗罗侯日恃骁悍,求战不得,气愤者久之。及是,尽锐攻梁实,冀逞其志。梁实固险下以挫其锋,罗侯攻之愈急。太宗度贼已疲,复谓诸将曰:"彼气将衰,吾当取之,必矣。"申令诸军迟明合战,复令将军庞玉阵于浅水原南,出贼之右,以先拒之。罗侯并军共战,玉军几败。太宗亲御大军,奄自原北,出其不意。罗侯回师相拒,我师表里齐奋,呼声动天,罗侯气夺。於是大溃。

  又曰:武德中,太宗率师往河东讨刘武周,江夏王道宗时年十七从军,太宗登玉璧城望贼,顾谓道宗曰:"贼恃其众来邀我战,汝谓何如?"对曰:"群贼锋不可当,易以计屈,难与力竞。令深壁高垒,以挫其锋。乌合之徒,莫能持久,粮运致竭,自当离散,可不战而擒。"太宗曰:"汝意暗与我合。"贼果食尽,夜遁。追及介州,一战破之。

  又曰:薛万均从李靖等击吐谷浑,军次青海。与弟万彻率军先路,道遇虏於赤海,万均将十数骑击走之,追奔至积石山南道,大风折旗拔木,万均谓左右曰:"虏将至矣,宜各设备。"俄而虏至,万均直前斩一贼将。於是大溃,杀伤略尽。

  又曰:广德中,安史故将分据河北,吐蕃数犯京畿。故郭子仪、鱼朝恩常统重兵守河中,以备仓卒。欲兵权在京师,乃以鱼朝恩、元载、王缙建议,请於河中府置中都,创置积兵五万以为禁旅,取关辅、河东等十州税物以奉京师。车驾常以秋杪行幸,春首还京,即河北西蕃无忧越轶。代宗以为然。载已潜遣人於河中料度创造宫殿及营私第。既而言事者以为无故示贼以怯,国计非便,事竟不行。

  又曰:李晟讨朱泚,德宗幸奉天日,诏以晟为左仆射平章事。晟拜哭受命,且曰:"长安宗庙所在,为天下本。若皆扈跸,谁复京师。"乃浚隍壁、缮兵粟马,以诛泚、兴复为己任。初军无刍稾,乃令检校户部郎中张彧假京兆少尹,择官吏以赋渭北畿县,不数日,刍粮皆足。乃陈说三军曰:"今国步多艰,乱逆继兴,属车西幸,关中无主。吾等皆受国恩,见危死节,臣子之分。况当此时不能清寇以取富贵,非士也。渭桥跨大川,吾与公等戮力一心,择利而进,复大业建不世之功,能从我乎?"军士皆泣下曰:"惟公所命。"晟亦嘘欷流涕。是时朱泚盗天邑,怀光反咸阳,河北伪称国者三,希烈、李纳交逼陈宋。晟内无货财,外无疆土,以孤军守危城,为秉节向义者所归。於是戴休颜举奉天之兵,韩游瑰悉邠宁之师,尚可孤守蓝田,骆元光固华州皆归款。於是晟军大振。

  又曰:李元谅,贞元初将本军与侍中浑瑊会吐蕃,盟於平源,元谅谓瑊曰:"戎狄多诈,不可无备。公奉国命轻重,宜有以防之。"瑊不从,且不设备。及会,元谅命军中皆衣甲持兵,整部队以俟变。去坛十里,虏果衷甲,乘瑊无备,伏精骑以围城。士大夫皆衣朝服就执,及军士死者不可胜数,所脱者百无一二。瑊挺身走,虏骑逐。瑊至元谅,军士皆坚阵持满,虏骑望见之,乃引去。是日无元谅军,瑊几不免。元谅乃徐引军而归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三百三十一 ◎兵部六十二

 

  ○斥候

  《后周书》曰:韩果性强记,兼有权略,所行之处,山川形势辄能记忆。兼善伺敌虚实,揣知情状。有潜匿溪谷欲为间侦者,果登高望之,所疑处往必有获。太祖由是以果为虞候都督。每从征行,常领候骑昼夜巡察,略不眠寝。

  又曰:达奚武大统初为秦州刺史。齐神武趣沙苑,太祖复遣武觇之。武从三骑皆衣敌人衣服,至日暮去营数百步,下马潜听得其军号,因上马历营若警夜者,不如法者往往挞之,具知敌之情状,以告太祖。太祖深嘉焉,遂破之。

  诸葛亮《兵要》曰:军已近敌,篱落常平明以先发,绝军前十里内,各按左右下道,亦十里之内。数里之外,五人为部,人持一白幡,登高外向,明隐蔽之处。军至,转寻高而前。第一见贼,转语后第二,第三诣主者白之。凡候见贼百人以下,但举幡指;百人以上,便举幡大呼。主者遣疾马往视察之。

  又曰:凡军行营垒,先使腹心及乡导前觇审知,各令候吏先行,定得营地,壁立军分数,立四表候视,然后移营。又先使候骑前行,持五色旗,见沟坑揭黄,(揭,去列切。)衢路揭白,水涧揭黑,林薮揭青,野火揭赤,以本鼓应之。立旗鼓,令相闻见。若渡水逾山,深邃林薮,精骁勇骑搜索数里无声,四周绝迹,高山树顶,令人远视,精兵四向要处防御。然后分兵前后,以为镇拓。乃令辎重老小,次步后马,切在整肃,防敌至,人马无声,不失行列。险地狭径,亦以部曲鳞次,或须环回旋转,以后为前,以左为右,行则鱼贯,立则雁行。到前止处,候骑精锐,四向散列而立,各依本方下营。一人一步,随师多少,咸表十二辰,竖六旍,长二丈八尺,审子午卯酉地,勿令邪僻,以朱雀旍竖午地,白兽旍竖酉地,玄武旍竖子地,青龙旍竖卯地,招摇旍竖中央。其樵牧饮,不得出表外也。

  《卫公兵法》曰:诸营下定,事须防御。於营外二十步,列队仗,如临阵对寇法,昼夜严谨。纵逢雨雪,并押队官并不得离队。营留五匹马,并鞍辔放饲,防有警急,即令驰告。至夜,每阵前百步外,着听子二人,一更一替,以听不虞。仍令探更人务探听子细,勿令眠睡。其昼日,诸军前各亦逐高要处,安置斥候,以视动静。

  又曰:诸军营队伍,每夜分更,令人巡探。人不得高声唱号,巡者敲弓一下,坐者扣槊三下,方掷军号,以相应会。当营界探,周而复始。掷号错失,便即决罚。当军折冲、果毅,并押铺宿,尽更巡探,递相分付;虞候及中军官人,通探都巡。

  又曰:诸军下定,每营夜别置外探。每营折冲、果毅相知作次,每夜别四人,各领五骑马,於营四面去营十里外游奕,以备非常。如有警急,奔驰报军。

  又曰:令人枕空胡禄卧,有人马行三十里外,东西南北响见於胡禄中,名曰:"地听",则先防备。

  又曰:诸兵马既逼贼庭,探候事须明审。诸营住及营行,前后及左右厢助上,五里著马两骑,十里更加两骑。十五里更加两骑,至三十里,一道用人马十二骑。若兵多,发引稍长,助上即更量加一两道,使令相见。其乘马人,每令遥相见,常接高行,各执一方面异旗,无贼此旗常卷,见贼即速展。军营见旗展,即知贼至,须觅稳处。既知贼来,得设机伏,整齐部伍,迎前出战。其最远及次远人,须与好马乘骑,不然被贼捉将。

  ○备边

  《汉书》曰:晁错上言守边备塞曰:"胡人衣食之业不著於地,其势易以扰乱边境。何以明之?胡人食肉饮酪衣皮毛,非有城郭田宅之归居,如飞鸟走兽於旷野,美草甘水则止,草尽水竭则移。以是观之,往来转徙,时至时去,此胡人之生业,而中国所以离南亩也。今使胡人数处转牧行猎於塞下,或当燕、代,或当上郡、北地、陇西以候备塞之卒,卒少则入。陛下不救,则边民绝望而有降敌之心;如救之,少发则不足,多发远县才至,则胡人已去。聚而不罢,为费甚大;罢之,则胡复入。如此连年,则中国贫苦而民不安矣。陛下幸忧边境,遣将吏发卒以治塞,甚大惠也。然令远方之卒,守塞一岁而更,不知胡人之态。不如选常居者,家室田作,且以备之。其要害之处,通川之道,调立城邑,无下千家为居中周虎落。先为室屋、具田器,乃募罪人及免徒复作令居之,不足,募以丁奴婢赎罪及输奴婢欲以拜爵者,不足,乃募民之欲往者。皆赐高爵复其家,与冬夏衣,廪食能自给而止。其亡夫苦妻者,县官买与之。人情非有匹敌不能久安,其处塞下之民,禄利不厚不可使久居。危难之地,胡人入驱而能止,其所驱者,以其半与之,县官为赎其民。如是则邑里相救,赴胡不避死,非以德上也,欲全亲戚而利其财也。此与东方之戍卒不习地势而心畏胡者,功相万也。以陛下之时徙民实边,使远方亡屯戍之忧。塞下之民,父子相保,亡系虏之患。利施后世,名称圣明,其与秦之行怨民,相去远矣。"上从其言,募民徙实塞下。错复言:"陛下幸募人以实塞下,使屯戍之事益省,输将之费益寡,甚大惠也。下吏诚能称厚惠,奉明诏存恤所徙之老弱,善遇其壮士,和弭其心而勿侵刻,使先至者安乐而不思故乡,则贫民相慕而劝往矣。臣闻古之徙远方以实广虚也,相其阴阳之和,尝其水泉之味,审其土地之宜,观其草木之饶,然后营邑立城,制里割宅,通田作之道,正阡陌之界。先为立室,家有一堂二内门户之闲,置器物焉。民有所居,作有所用,此民所以轻去故乡而劝之新邑也。为置医巫以救疾病,以修祭祀,男女有昏生死相恤,坟墓相从,种树畜豕,室屋完安,此所以使民乐其乐处,而有长居之心也。臣又闻,古之制边县以备敌也,使五家为伍,伍有长;十长一里,里有假士;四里一连,连有假五百;十连一邑,邑有假候,皆择其邑之贤才有礼让、习地形、悉知民心者。居则习民以射法,出则教民於应敌。故卒伍成於内则军政定於外,服习已成,勿令迁徙。幼则同游,长则共事。夜战声相知则足以相救,昼战目相见则足以相识。欢爱之心足以相死。如此而劝以厚赏,威以重罚,则前死不还踵矣。所徙之民非壮有材力,但费衣粮,不可用也。虽有材力不得良吏,犹亡功也。"

  又曰:王莽将严尤上言曰:"匈奴为害久矣。周秦汉征之,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。周得中策,汉得下策,秦无策焉。当周宣王时,獫狁内侵至於泾阳,命将征之,尽境而还。其视戎狄之内侵,譬蚊虻之螫,驱之而已。故天下称明,是为中策。汉武帝选将练兵,约赍粮深入远戍,每有克获之功,胡辄报之。兵连祸结三十馀年,中国罢耗,匈奴亦衄,而天下称武,是为下策。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民力,筑长城之固,延袤万里,转输之行起於负海,疆境既完,中国内竭,以丧社稷,是为无策。今天下遭阳九之厄;比年饥馑,西北边尤甚。发三十万众,具三百日粮,东援海岱,南取江淮,然后能备。计其道里,二年尚未集合。兵先至者聚居暴露,师老械弊,势不可用,此一难也。边既空虚,不能奉军粮,内调郡国,不相及属,此二难也。计一人三百日粮用备十八斛,非牛力不能胜也。牛又当赍食加二十斛重地。胡沙卤多乏水草,以往事揆之,军出未满百日,牛必物故,且尽其馀粮,人不胜,此三难也。胡地秋冬甚寒,春夏甚风,釜镬(音富。)薪炭重,不可炊食糒、(音备。)饮水以历四时,师有疾病之忧,势不能久,此四难也。辎重自随,则轻锐者少,不得疾行,虏徐遁不能及,幸而逢虏,要遮前后,危殆不测,此五难也。大用民力,功不可必,臣伏忧之。

  又《班固论》曰:书云:"蛮夷猾夏",诗称"戎狄是膺",春秋有道"守在四夷"久矣。夷狄之为患也!故自汉兴,忠信嘉谋之臣,曷尝不运筹策,相与争於庙堂之上乎!高祖时刘敬,吕后时樊哙、季布,孝文时贾谊、晁错,孝武时王恢、韩安国、朱买臣、公孙弘、董仲舒,人持所见各有同异,然总其要归,两科而已。缙绅之儒则守和亲,介胄之士则言征伐。皆偏见一时之利害,而未究匈奴之终始。自汉兴以至於今,旷世历年诎伸异变,强弱相反,是故其详可得而言也。昔和亲之论发於刘敬,是时天下初定,新遭平城之难,故从其言,约法和亲,赂遗单于,冀以救安边境。孝惠高后遵而不违,匈奴寇盗不为衰止,而单于反以骄倨。逮至孝文与通关市,妻以汉女,增厚其赂,岁以千金,而匈奴数背约束,边境屡被其害。是以文帝中年赫然发愤,遂贮戎服,亲御鞍马,徙六郡良家材力之士,驰射上林,讲习战阵,聚天下精兵军於广武。顾问冯唐与论将帅,喟然叹息,思古名臣,此则和亲无益已然之明效矣。仲舒亲见四世之事,犹复欲守旧文,颇增其约。以为义动君子,利动贪人,如匈奴者非可以仁义说也,独可说以厚利,结之於天耳。故与之复利以说其意,与盟於天以牢其约,质其爱子以累其心。匈奴虽欲展转,柰失重利何,柰杀爱子何。夫赋敛行赂不足以当三军之费,城郭之固,无异於贞士之约,而使边城守境之民父兄缓带,稚子咽哺,胡马不窥於长城,而羽檄不行於中国,不亦便於天下乎。察仲舒之论,考诸行事,乃知未合於当时而有阙於后世也。当孝武时,虽征伐克获,而士马亦略相当。虽开河南之野,建朔方之郡,亦弃造阳之北九百馀里。匈奴人民每来降汉,单于亦辄拘留汉使以相报复,其桀骜尚如斯,安肯以爱子为质乎?此不合当时之言也。若不置质定约和亲,是虽袭孝文既往之悔而长匈奴无已之诈也。夫边城不选守境武略之臣,修障队备塞之具,厉长戟劲弩之械,恃吾所以待边寇而务赋敛於民,远行货赂,割剥百姓以奉寇仇,信甘言,守空约而冀胡马之不窥,不已过乎?至孝宣之世,承武帝奋击之威,值匈奴百年之运,因其坏乱几亡之厄,权时施宜,覆以威德,然后单于稽首臣服,遣子入侍,三世称藩,宾於汉廷。是时边城晏闲,牛马布野,三世无犬吠之惊,黎庶忘干戈之役。后六十馀载之间,遭王莽篡位,始开边隙。单于由是归怨自绝,莽遂斩其侍子,边境之祸构矣。故呼韩耶始朝於汉,汉议其礼,萧望之曰:"戎狄荒服。言其慌忽无常,至亦宜待以客礼,让而不臣,如后嗣遁逃窜伏,使於中国不为叛臣。"及孝元时,议罢守塞之备,应以为不可。云盛不忘衰,安心思厄,远见识微之明矣。单于咸弃其爱子,昩利不顾,侵掠所获,岁巨计。而和亲,赂遗不过千金。安在其不弃质而失重利也。仲舒之言漏於是矣。夫规视建议不图万世之固,而偏恃一时之事者,未可以经远。若乃征伐之功,秦汉行事,严尤论之当矣。故先王度中土,立封畿,分九州,列五服,物土贡,制外内,或脩刑政,或修文德,远近之势异也。是以春秋内诸夏而外夷狄,夷狄之人贪而好利,被发左衽,人面兽心,其於中国殊章服异习,饮食不同,言语不通,僻居北垂寒露之野,逐草随畜,射猎为生。隔以山川,拥以沙漠,天地之所以绝内外也。是故圣王禽兽畜之,不与约誓,不就攻伐,约之以费赂而见欺,攻之则劳师而招寇,其土地不可耕而食也,其民不可臣而畜也。是以外而不内,疏而不戚,政教不及其人,正朔不加其国,来则惩而御之,去则备而守之。其慕义而贡献则接之以礼让,羁縻不绝,使曲在彼。盖圣人制御蛮夷之常道也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马援奏言:"西干县户有三万二千,(西干县,交趾郡,故城在今交州龙编县东。)远界去庭千馀里,(庭,县庭也。)请分为封溪、望海二县。"许之。

  又曰:马援在陇西,帝诏武威太守,(《东观汉记》曰:梁统也。)令悉还金城客民,(金城人客在武威者。)归者三千馀口,使各反旧邑。援奏为置长吏,缮城郭,起坞候,(《字林》曰:坞,小障,一曰小城,字或作坞。)开导水田,劝以耕牧,郡中乐业。

  又曰:杜茂引兵屯晋阳,上遣谒者段将众配茂镇守北边。因发边卒筑亭候,修烽火。又发委输金帛缯弩供给军士,并赐边民。冠盖相望,茂亦建屯田驴车转运也。

  《晋书·杜预传》曰:匈奴师刘猛举兵反,自并州西及河东平阳。诏预以散侯定计省闼,俄拜度支尚书。预乃奏立藉田,建安边论,处军国之要,又作人排新器,兴常平仓,定穀价,较盐运,制课调,内以利国,外以救边者五十馀条,皆纳焉。

  《宋书》曰:文帝元嘉中,每岁为后魏侵境,令朝臣博议。何承天陈备边之要,其大略一曰移远就近,以实内地;二曰浚复城隍,以增岨防;三曰纂偶车牛,以饬戎械;四曰计丁课役,勿使有阙。

  《唐书》曰:高祖与群臣言备边之事,将作大匠于筠进曰:"未若多造船舰於五原灵武,置舟师於黄河之中,足以断其入寇之中路。"中书侍郎温彦博又进曰:"昔魏文帝掘长堑以遏匈奴,亦因因循其事。"高祖并从之。於是遣将军桑显和堑断北边要路,又征江南习水之士,更发卒於灵州造战船。

  ○塞险

  《左传》曰:蔡侯、吴子、唐侯伐楚,舍舟于淮汭,自豫章与楚夹汉。(豫章、汉东、江北、地名)楚左司马沈尹戌谓楚将子常曰:"子沿汉而与之上下,(沿,缘也。缘汉上下,遮使勿度也。)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,(以方城外人毁吴所舍舟也。)还塞大隧、直辕、冥厄,(三者,汉东三隘路。厄、乌革切。)子济汉而伐之,我自后击之,必大败之。"既谋而行。楚大夫武成黑谓子常曰:"吴用水也,我用革也,(用,军器也。)不可久也,不如速战。"大夫史皇谓子常曰:"楚人恶子而好司马,若司马毁吴舟於淮,塞城口而入,(城口,三隘道之总名。)是独克也。子必速战,不然不免。"乃济汉而陈,自小别至於大别,(《禹贡》汉水至大别南入江。然则此二别在江夏界也。)三战,子常知不可,欲奔。(知吴不可胜也。)史皇曰:"安求其事,(求知政事。)难而逃之,将何所入,必死之。"(子常违左司马成之言,故败也。)

  《战国策》曰:吴子问孙武曰:"敌人保山据险,擅利而处,粮食又足,挑之则不出,乘间则侵掠,为之柰何?"武曰:"分兵守要,谨备勿懈,潜探其情,密候其怠,以利诱之,禁其牧采。久无所得,自然变改,待离其故,夺其所爱。"

  《汉书》曰:匈奴呼韩耶单于来朝,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,赐单于。单于欢喜,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。请罢边备,以休天子人民。帝下有司议。郎中侯应上言以为不可,其略曰:"自周秦汉以来,匈奴寇侵甚矣,其北边有阴山,东西千馀里,本冒顿单于依阻其中。至孝武帝出师征伐,斥夺此地,攘之於漠北,建塞徼,起停隧,筑外城,设屯戍以守之,然后边境少安。夫夷狄之情困则卑顺,强则骄逆,天性也。前已罢外城,省停隧,今才足以候视通烽火而已。安不忘危,不可复罢。且中国尚建关梁以制诸侯,所以绝臣下之觊欲。起塞以来,百有馀年,非皆以土垣,或因山岩石木柴疆落溪水,卒徒筑理,功费久远,不可胜计。今欲以一切省徭戍。十年之外,卒有他变。障塞破坏,隧灭绝,当更发屯缮理。累代之功不可卒复,非所以永持至安,威制百蛮之长策也。"帝纳之。

  《蜀志》曰:曹公使夏侯妙才、张郃屯汉中。蜀先主进兵汉中,次於阳平关,南渡沔水,缘山稍前,於是定军势作营。妙才兵来争其地,先主命黄忠乘高鼓噪攻之,大破妙才军,斩妙才。曹公自长安南征,先主遥策之曰:"曹公虽来,无能为也。我必有汉川矣。"及公至,先主敛众拒险,终不交锋。积日不拔,士亡者多,曹公果引军还。先主遂有汉中。

  《魏志》曰:曹爽伐蜀,司马景王同行,出洛次於兴势。蜀将王林夜袭,景王营坚卧不动,林退。景王谓诸将曰:"费祎已据险拒守,进不获战,攻之不可,宜亟军,(亟,纪力切。)以为图。"爽等引还。祎果驰兵赴三岭争险,乃得过也。

  《晋书》曰:刘裕讨南燕慕容超,超召群臣议拒晋师,大将公孙五楼曰:"吴兵轻剽,所利在速战,初锋勇锐不可争也,宜据大岘使不得入,旷日延时,沮其锐气。徐简精骑二千,循海而南,绝其粮运。别敕段晖率兖州之军缘山东下,腹背击之,上策也。各命守宰,依险自校,其资储之外馀悉焚荡,芟除粟苗,使敌无所资,坚壁清野,以待其衅,中策也。纵贼入岘,出城逆战,下策也。"超曰:"吾京都殷盛,户口众多,非可一时入守。青苗布野,非可卒芟,设使芟苗,城守以全性命,朕所不能。今据五州之强,带河山之固,战车万乘,铁马万群。纵令过岘至於平地,徐以精骑践之。此成擒也。"其将慕容镇曰:"若如圣旨,必须平原用马,便宜出岘逆战,战而不胜,犹可退守,不宜纵敌入岘,自贻窘迫。昔成安君不守井陉之险,终屈於韩信。诸葛瞻不据束马之险,卒擒於邓艾。臣以为天时不如地利,阻守大岘,策之上也。"超不从,乃合摄莒、梁父二戍修城隍,简士马,蓄锐以待之。其夏晋师次东莞,超遣其左军段晖等步骑五万进据临朐。俄而晋师度岘,慕容超惧,率四万骑就段晖等於临朐,战败,超奔还广固,宋武围广固,数月而破,燕地悉平。

  《后魏书》曰:遣将伐后燕慕容宝,已平并州,潞川频胜。宝在中山引群臣议之。中尹符谟曰:"魏军强盛,千里转斗,乘胜而来,勇气兼倍,若逸骑平原,形势弥盛,殆难为敌。宜杜险拒之。"中书令眭邃曰:"魏军多骑师剽锐,(眭,息为切。)马上赍粮,不过旬月,宜令郡县聚千为一堡,深沟高垒,清野待之。至无所掠,资食既罄,不过六旬,自然穷退。"尚书封懿曰:"今魏师十万,天下之勍敌也。百姓虽欲营聚,不足自固。是则聚粮集兵以资强寇,且动众心示之以弱。岨阙拒战,计之上也。"慕容麟曰:"魏今乘胜气锐,其锋不可当。宜谨守设备,待其弊而乘之。"於是修城积粟,为持久之备。魏攻中山不克,进据博陵鲁口,诸将睹风而奔,郡县悉降於魏。

  《唐书》曰:武德中,太宗围王世充於东都,世充势穷,窦建德自北来救。诸将及萧瑀等咸请且退师避之,太宗不许,曰:"世充粮尽,内外离心,我当不劳攻击,坐收其弊耳。建德新破海公,将骄卒惰。今我据武牢,厄其襟要,若贼恃胜冒险争锋,吾当破贼。若不战,旬月之间世充自溃,彼败我振,足以临之。一行两定,在於斯举。若不速进,贼入武牢,诸城新附,必不能守。二贼并力,将若之何?"秦府记室薛收进曰:"世充据东都,府库填积,所患者在於乏食,是以为我所持。建德亲总十馀万众来拒王师,亦当尽彼骁雄,期於速战。若纵其两寇相连,转河北之积以相资给,则伊洛间战斗不已。大王今欲亲率猛锐,先据成皋之险,训兵坐甲,当彼疲弊之众,一战必克。建德破,则世充自下,不过数旬,二国之君可面缚麾下。萧瑀等柰何遂请退兵?"太宗曰:"善!"而从之,留齐王元吉围世充,亲率三千五百人趣虎牢守之,与战相持二十馀日。五月,建德谋伺官军刍尽,牧马於河北,必将袭武牢。太宗闻之,遂牧马千馀匹於河渚间以诱之。诘朝,建德果悉众而至,阵於汜水东。太宗候阵久,卒饥,令宇文士及率骑经贼阵之西,驰而南上,贼阵动,因而诸军奋击之,大溃。竟如太宗本策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三百三十二 ◎兵部六十三

 

  ○据要

  《吴子》曰:凡行师越境必申地形,审知主客之向背。地形若不悉知,往必败矣。故军有所至,先五十里内山川形势,使军士伺其伏兵。将必自行视地之势,因而图之,知其险易也。

  《战国策》曰:秦师伐韩,围阏与。赵遣将赵奢救之。军士许历曰:"秦人不意赵师至,此其来气盛,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,不然必败。"

  又曰:"先据北山上者胜,后至者败。"赵奢即发万人趋之。秦兵后至,争山不得上,赵奢纵兵击之,大破秦军,遂解阏与之围。(与,音馀。)

  《后汉书》曰:诸将征隗嚣,为所败,光武令悉军栒邑。(栒,音询。)未及至,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,将二万馀人下陇。因分遣巡取栒邑。汉将冯异即驰兵欲先据之。诸将皆曰:"虏兵盛而新乘胜,不可与争。宜止军便地,徐思方略。"异曰:"虏兵临境,忸忄犬小利,(忸忄犬,犹惯习也。谓惯习前事而复为之也。忸,音尼丑切。忄犬音游也。)遂欲深入,若得栒邑,三辅动摇,是吾忧也。夫攻者不足,守者有馀,今先据城以逸待劳,非所以争也。"遂潜往阏城,偃旗鼓行巡,不知驰赴之。异乘其不意,卒击鼓建旗而出,巡军惊乱奔走,追击数十里,大破之。

  《蜀志》曰:诸葛亮出斜谷。是时魏将司马宣王屯渭南,郭淮策亮必争北原。若亮跨渭登原,连兵北山,隔绝陇道,摇荡人夷,非国之利也。宣王善之,淮遂屯北原,堑垒未成,蜀兵大至,淮遂击走之。

  《吴志》曰:诸葛诞、胡遵等伐吴攻东兴。吴将诸葛恪率军拒之。及恪上岸,部将丁奉与唐咨、吕据、留赞俱从山西上,奉曰:"今军行迟,若敌据便地,则难与争锋矣。"乃令诸使下道,率麾下三千人径进。时风便,奉举帆二日至,遂据塘。天寒雪,时魏军将置酒高会,奉见其前部兵少,相谓曰:"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。"乃使兵解铠着胄持短兵,敌人从而笑焉,不为设备。奉纵兵破之,大破敌前屯,会据等至,魏军遂溃。

  《晋书》曰:刘裕率师伐南燕慕容超。晋师渡岘,慕容超惧,率卒四万就其将段晖等於临朐,(其俱切。)谓其将公孙五楼曰:"宜进据川源,晋军至而失水,亦不能战。以临朐有巨薎水,去城四十里。"五楼驰据之。龙骧将军孟龙符领骑居前,奔往争之,五楼乃退,因而大败。

  崔鸿《十六国春秋》曰:后秦姚兴与前秦符登相持,登自大陌向废桥,兴乃自将精骑以拒登,使将尹纬领步军据废桥以抗。登困急攻纬,纬将出战,兴遣使谓纬曰:"兵法不战而制人者,盖谓此也。符登穷寇,特宜持重,不可轻战。"纬曰:"先帝登遐,人情尚扰,不因思奋之力枭殄逆竖,大事去失矣。"遂与登战,大破之。登众渴死者十二三,其夜大溃。

  又曰:夏赫连勃勃屯依力川,后秦姚兴将王奚聚羌胡二千馀户於敕奇堡。勃勃进攻之,奚骁悍有膂力,短兵接战,勃勃之众多为所伤。於是揠断其水,堡人窘迫,执奚出降。

  《宋史》曰:宋武帝伐姚泓,沈林子参征西军事,加建武将军,统军为前锋,从汴入河。伪并州刺史河东太守尹昭据蒲坂,林子於陕城与冠军檀道济同攻蒲坂。龙骧王镇恶攻道关,姚泓闻大军至,遣伪平公姚绍争据潼关。林子谓道济曰:"潼关天远,所谓形胜之地,镇恶孤军势危力屈,若使姚绍据之,则难围也。及其未至当并力争之,若潼关事捷,尹昭可不战而服。"道济从之。

  《后周书》曰:东魏将齐神武伐西魏,军过蒲津,涉洛至许源。西魏将周文帝军至沙宛,齐神武闻周文帝至,引军来会。诘朝,候骑告齐神武军且至,周文帝部将李弼曰:"彼众我寡,不可平地置阵,此东十里有渭曲,可先据以待之。"遂进军至渭曲,背水东西为阵,合战,大破之。

  《北史》曰:安同从道武征姚平於紫壁,姚兴悉众救平。同进计曰:"汾东有蒙坑,东西三百馀里,径路不通,姚兴来必定汾西,乘高临下直至紫壁。如此,则寇内外势接,宜截汾为南北浮桥,乘西岸筑围。既固,贼至无所施其智力矣。"从之,兴果视平屠灭而不能救。

  《隋书》曰:文帝初,突厥寇兰州,隋将贺娄子幹率众众拒之。至可洛峐(音哀)山与贼相遇,贼众甚盛。子幹阻前川为营,贼军不得水数日,人马甚弊,纵击,大败之。

  《唐书》曰:盛彦师镇宜阳,会李密叛。彦师率兵邀徼之,令其众曰:"惟我马首是瞻。"遂逾洛水入南山,令持弓弩者乘高挟路,持刀盾者伏於溪谷之间。又令曰:"待贼半渡而击之。"所部皆笑曰:"贼向洛州,何为守此?"彦师曰:"吾筹之熟矣。李密声往洛州,其实欲南走襄城就张善相耳,若贼先入谷口,我自后追之,路险难以展力。吾今先据要害,此贼乃成擒也。"密果至,知有伏,乃逾山南上,彦师邀击之。封葛国公。

  ○漕运

  《孙子》曰:不尽知用兵之害,则不得尽知用兵之利。故善用兵者,役不再藉,粮不再载,取用於国,因输於敌,故军食可足。(兵甲战具取用国中,粮因敌也。)故国之贫於师者师远逾也。远输则百姓贫,(兵事转运千里之外,财费于道路,人有困穷者也。)近师则贵卖,贵卖则百姓虚,虚则竭,(近军师市多非常之卖,当时贫费以趋末利,然后财货殚尽国家虚也。)竭则急於丘役。力屈中原,内虚於家,(丘,十六井也,百姓财皆尽,兵不解,运粮尽力于原野。)百姓之费,十去其七。(所破费也。)公家之用,破车疲马,甲胄弓矢,戟楯矛橹,丘牛大车,十去其六。(计较之也。)故智将务食於敌,食敌一锺当吾二十锺。(六斛四斗为锺。计千里转运二十锺而致一锺於军中也。){艹忌}秆一石,当吾二十石。({艹忌}秆槁一石百二十斤也。转输之法费二十石乃得一石也。)

  《后汉书》曰:永平中,理呼池石臼河,从都虑至羊肠仓,(郦氏《水经注》云:汾阳故城积粟谓之羊肠仓,在晋阳西北,石磴萦委若羊肠焉,故以为名。今岚州界羊肠坂是也。石臼河,水名。)欲令通漕。(水运曰漕。)太原吏人苦役连年无成,转运所经三百八十九隘,前后没溺死者不可胜算。建初三年,拜邓训谒者便监领其事,训考量隐括,(隐,审量括之也。)知大功难立,具以上言,肃宗从之,遂罢其役。更用驴辇,岁省费亿万计,全活徒士数千人。

  又曰:第五种拜高密侯相。是时,徐、兖二州盗贼群聚、高密在二州之郊,种乃使储粮稸,勤厉吏士,贼闻皆惮之。

  又曰:光武即位时,军食急乏,寇恂以辇车骊驾转输,前后不绝。(《前书音义》曰:骊驾,并驾也。辇车,人挽行也。)

  又曰:诏报朱浮曰:"往年赤眉跋扈长安,(跋扈,犹暴横也。)吾策其无穀,必东来归降。今度此反虏势无久全;其中必有内相斩者,今军资未充,故须候耳。"

  又曰:来歙上书曰:"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,故得延命假息,今二郡平荡,则述智计穷矣。宜益选兵马,储积资粮。昔赵之将帅多贾人,高帝悬之以重赏。(高帝十年,陈犭希反於赵、代,其将多贾人,帝多以金购,犭希将皆降。)今西州新破,兵人疲馑,若招以财穀,则其众可夺。臣知国家所给非一,用度不足,然有不得已也。"帝然之。

  《东观汉记》曰:来歙征公孙述,诏於汧积穀六万斛,驴四百头负驮。

  《蜀国志》曰:诸葛亮悉大众由斜谷出,以流马运粮,据武功、五丈原,与司马宣王对於渭南。

  《晋书·载记》曰:罗尚委城遁,李雄遂克成都。於时,雄军饥甚,乃率众就穀於郪,掘野鼠等食之。

  《晋书》曰:祖逖伐陈留太守陈川,石季龙救之,徙陈川还襄国,留姚豹等守川故城,住西台。逖遣将韩潜等镇东台。同一大城,贼从南门出入放牧,逖军开东门。相守四旬,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状,使千馀人运上台,又令数人担米为疲极而息於道。贼果逐之,皆弃担而走。贼既获米,谓逖士众丰饱,而胡成饥久,益惧,无复胆气。石勒将刘文堂以驴千头运粮以馈姚豹,逖遣韩潜、冯铸等追击於汴,尽获之。桃豹宵退据东燕。

  《唐书》曰:贞元十五年,令江淮转运米。每年米宜运二百万石已来,虽有此命,而运米竟不过四十万石。

  又曰:韦伦拜商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荆襄等道租庸使,会襄州裨将康楚元、张嘉延拥众为叛,凶党万馀人,自称楚义王。襄州刺史王政弃城遁走,嘉延又南袭破江陵汉沔,馈运阻绝,朝廷旰食。伦乃调兵驻邓州界,康楚元凶党有来降,必厚加赏。数日后,楚元众颇怠,伦进军击之,生擒楚元以献,馀众悉走,收租庸钱物仅二百万贯,并免失坠。

  又曰:元和中,盐铁使王播进陈许军琵琶沟运图。先是,中官李重秀奉命视之,还言可以通漕至郾城下北颍口,水运千里而近。及上览图,诏韩弘发卒以通汴河,於是船胜三百石皆入颍。

  又曰:开成初以王彦威判度支,尝紫宸廷奏曰:"臣自掌计司,按见管钱穀文簿,皆量入以为出,使经费必足,无所刻削。且八口之家有岁蓄,而军用钱物一切通用,悉随色额占定,终岁支给,无毫厘之差。倘臣一旦愚迷,欲自欺窃,亦不可得也。"名曰:"度支占额图"。既而又进供军国,曰:"起至德乾元之际,迄於贞观元和之初,天下有观察者十,节度者二十有九,防御者四,经略者三,掎角之师,大牙相制,大都通邑,无不有兵。都记中外各额至八十馀万。长庆户口凡三百三十五万,以额约九十九万,通计三户资一兵。合计天下租赋一岁所入,总不过三千五百馀万,而上供之数三之一焉。二分之中二给衣赐,自留使兵士衣赐之外,其馀四十万众,仰给度支。伏以时逢理安,运属神圣,然而兵不可弭食哉,惟时忧勤之端,兵食自切。臣谬司邦计,遽奉睿图,辄纂事功,庶裨圣览。"

  又曰:黄巢既来,围陈郡三百日,关东仍岁无耕稼,人饿倚墙壁间,贼俘人而食,日杀数千。贼有舂磨砦为石碓数百,生纳人於臼,碎之,合骨而食。其流毒如是。

  又曰:秦宗权以蔡州叛烂,所至屠残人物,燔烧郡邑。西至关内,东极青齐,南出江淮,北至卫滑。鱼澜鸟散,人烟断绝,荆榛蔽野。贼既乏食,啖人为储,军士四出,则盐尸而从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陈霸先遣钱明领水军出江宁浦,要击齐人粮运,尽获其船。於是,齐军大馁,杀马驴而食之。

  又曰:以粮运不继,调市人餽军。建康令孔焕以麦屑为饭;用荷叶裹之,信宿之间,得数万裹以给兵士。会陈蒨遣送米三千石,鸭千头,霸先即炊黍煮鸭,誓申一战,计粮分肉,人获数脔。

  ○绝粮道

  《汉书》曰:景帝初,吴楚七国反,以太尉周亚夫将,问父绛侯客邓都尉曰:"策安出?"客曰:"吴楚兵锐,甚难与争锋,而剽轻不能久,莫若引兵东北,壁昌邑以梁委吴,吴必尽锐攻之。将军深沟高垒,使轻兵绝淮泗之口,塞吴饷(式亮切。)道,使吴梁相弊而粮食竭,乃以全军强制其疲极,破吴必矣。"亚夫言於帝,许之。遂破吴军。

  又曰:王莽末,天下乱。光武兄伯升起兵讨莽,为莽将甄(音真。)阜、梁丘赐所败,复收会兵众,还保棘阳,阜、赐乘胜留辎重於篮乡,引精兵十万南渡潢淳,临泚水,(潢音黄。泚音毗。)阻两川间为营,绝后桥示无还心。伯升於是大飨军士,设盟约,休卒三日,为六部潜师夜起袭取蓝乡,尽获其辎重。明晨,汉军自西南攻甄阜,下江兵自东南攻梁丘赐。至食时,阵溃,遂斩阜、赐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韩遂败走榆中,(榆中县属金城郡。)张温乃遣周慎将三万人追讨之。温参军事孙坚(坚,权之父也。)说慎曰:"贼城中无谷。当外转粮食。坚愿得万人断其运道,将军以大兵继后,贼必困乏而不敢战。若走入羌中,并力讨之,凉州可定也。"慎不从,引军围榆中城,而边章遂分屯葵园陕,反断慎运道。慎惧,乃弃重而退。

  又曰:曹公与袁绍相持官渡,沮授言於绍曰:"北兵数众,(沮,侧居切。)而果劲不及南。南穀虚少,而货财不及北,南利在於急战,北利在於缓待,宜旷以日月。"绍不从,连营稍前逼官渡,合战,曹公军不利,复壁。绍为高橹、起土山射营中,皆蒙楯,众大惧。曹公乃为发石车击绍楼,皆破,众号霹雳车。绍为地道,欲袭曹公营,公辄於内为长堑以拒之。又遣骑兵袭击绍运车,大破之,尽焚其穀。会绍遣将于琼等将兵万馀人北迎运,沮授说绍可遣将别为军于表,以绝曹公之抄。绍复不从。琼宿乌巢,去绍军四十里。绍谋士许攸奔曹公,攸谓曹公曰:"孤军独守,外无求索,危急之时也。今袁氏辎重有万馀两而无严备,可轻兵袭之。不虑而至,燔其积聚。不过三日,袁氏自败也。"公乃选精锐马步,秉袁氏旗帜,夜衔枚缚马口从间道出,人负束薪。时有问者,诒之(绐,音怠。)曰:"袁公恐曹操掠后军,兵以益备。"闻者信之。既至辎重,围屯燎薪,火光亘天地,破琼等,悉斩之。数日,绍弃甲而遁。

  《蜀志》曰:姜维率众侵魏,依维山筑二城,使牙门将勾安、李韶等守之,聚羌胡质任寇逼诸郡,魏将陈泰御之。泰谓诸将曰:"麹城虽固,去蜀险远,当须运粮。羌夷患维劳役,未必肯附。今围而取之,可不血刃而拔其城。虽其来救,山道险阻,非行兵之地。"乃使邓艾等进兵围之,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。安等挑战,不许。将士困窘,分粮聚雪,以稽日月。维果来救,出自牛头,与泰相对。泰曰:"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,今绝牛头,维无返道,则我之擒也。诸军各坚垒勿与战。"自南渡白水,循水而东,使诸将截其还路。维惧,遁走。安等孤悬,遂皆降。

  崔鸿《十六国春秋》曰:前赵刘曜遣将刘胤西伐张骏之武威。骏遣将辛岩,韩瑛(音英。)东拒。刘胤屯於狄道城,韩瑛进度沃于岭。辛岩曰:"我拥众数万,籍云羌之锐,宜速战以灭之。不尔,久则变生。"瑛曰:"自夏末以来,太白犯月,辰星逆行,白虹贯日,皆变之大者,不可以轻动,动而不捷。为祸更深。吾将久而毙之。且曜与石勒相攻,胤亦不能久。"积七十馀日,军粮竭,遣辛岩督运於金城。胤闻之大悦,谓其将士曰:"韩瑛之众十倍於吾,粮廪将悬,难以持久。今分兵运粮,可谓天授吾。若败辛岩,瑛等自溃。彼众我寡,且以死战,战而不捷,当无匹马得还。"咸奋。於是,遣骑三千袭岩於沃於岭,大败之。瑛军遂溃,死者三万馀人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周王思政固守颍川。思政运米数百车,欲向孔城。齐大都督破六韩常与洛州刺史可朱浑宝,愿前后要袭获之。乃启於齐王澄曰:"常自镇河阳已来,频出关口、大谷二道,所有要害莫不知悉,请於形胜之处营筑城戍,安置士马,截其往来。彼之咽喉既断,颍城吞灭可期。且孔城以西年穀不稔,东道断绝亦不能存。"王纳其计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三百三十三 ◎兵部六十四

 

  ○屯田

  《汉书》曰:昭帝始元二年,诏发习战射士诣朔方,调故吏将屯田张掖郡。(调,谓发选之也。故吏,前为官职者也。今其郡习战射士於张掖为屯田也。调,音从钓切。将,音子亮切。朔方、张掖、并今郡地也。)

  又曰:孝宣神爵元年,遣后将军赵充国将兵击先零羌。充国以击虏殄灭为期,乃欲罢骑兵,屯田以待其弊,奏曰:"臣所将吏士马牛食,月用粮穀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,盐千六百九十三斛,艾槀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。(石,百一十斤也。)难久不解,徭役不息,又恐他夷卒有不虞之变。且羌虏易以计破,难用兵猝。(且没切。言仓卒暴疾也。)故臣愚以为击之不便,计度临羌,东至浩亹,(浩,音阅。舋音门。即金城郡度武县地。临羌在今西平郡也。)羌虏故田及公田人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,愿罢骑兵,留弛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吏私从者合九万二百八十二人,用穀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,盐三百八斛,分屯要害处。冰解漕下,缮乡亭,浚沟渠,(水运木缮补也。)治湟陿以西(湟,音皇。陿,音峡。)道桥七十所,令可至鲜水左右。田事出赋人二十亩。(田事出谓至春人出营田也。赋,班与之也。)至四月草生发,郡骑及属国胡骑伉健各千倅、马什二,就草(倅,副也,七碎切。什二者,千骑则与副马二百匹。)为田者。游兵以充入金城郡,益积畜,省大费。今大司农所转穀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,谨上田处及器用簿,惟陛下裁计之。"诏曰:"如将军之计,虏当何时伏诛,兵当何时得决?孰计其便,复奏。"充国又奏曰:"今留步士万人屯田,地势平易,臣愚以为屯田内有亡费之利,外有守御之备,骑兵虽罢,虏见万人留田为必擒之具,其土崩归德,宜不久矣。"诏罢兵,独充国留屯田,大获地利。明年遂破先零也。

  《魏志》曰:武帝既破黄巾,欲经略四方,而苦军食不足,羽林监颍川枣祗建置屯田。於是,以任峻为典农中郎将,募百姓屯田於许下,(今颍川郡许昌县也。)得穀百万斛。郡国列置田官,数年之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。

  又曰:废帝齐王正始四年,司马宣王督诸军伐吴,因欲广田积穀为兼并之计,乃使邓艾行陈项以东至寿春。(自今淮阳郡项城县以东,至今寿春郡也。)艾以为田良水少,不足以尽地利,宜开河渠,可以大积军粮,又通运漕之道,乃著《济河论》以喻其指。又以为昔破黄巾,因为屯田积穀,计都以制四方,今三隅已定,事在淮南。每大军征举,运兵过半,功费巨亿,以为大役陈蔡之间,上下田良可省,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。令淮北三万人,淮南三万人,分水且田且守。小丰常收三倍於西,计除众费,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。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於淮上。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。以此乘敌,无不克矣。"宣王善之,皆如艾计。遂北临淮水,自锺离西南横石以西尽泚水(沘,旁脂切。)四百馀里置一营,营六十人,且田且守,兼修广淮阳、百咫二渠,上引流,下通淮颍,大理诸陂,於颍南颍北穿渠三百馀里,溉田二万顷。淮南淮北皆相连接,自寿春到京师,农官兵田鸡犬之声,阡陌相属。每东南有事,大军出征,泛舟而下,达於江淮,资食有储而无水害。艾所建也。

  《晋书》曰:羊祐为征南大将军,镇襄阳吴西城,去襄阳七百里。每为边害,羊祜患之,意以诡计令吴罢守。於是戍逻减半,分以垦田八百馀顷,不乏其利。祐之始至也,军无百日之粮。及至季年,有十年之积。太康元年平吴之后,当阳侯杜元凯在荆州(今襄阳郡。)修召信臣遗迹,(邵信臣所作鉏庐陂六门堰,在今南阳郡虢县界,时为荆州所统也。)激用滍(音虽。)淯(音育。)诸水以浸田原万顷,分疆刊石使有定分,公私同利,众庶赖之,号曰:杜父旧水道。淮沔汉达江陵千八百里,北无通路,又巴丘湖沅湘之会,表里山川,实为险固,荆蛮之所恃也。当阳侯乃开杨口、起夏水、达巴陵千馀里。(夏水口在今江陵郡江陵县界。巴陵即今郡也。)内泄长江之险,外通零桂之漕。(零陵,桂阳,并今郡地。)南土歌之曰:后代无叛由杜翁,孰识知名与勇功。

  又曰:梁武昭王暠击玉门,以诸城皆下之,遂屯玉门阳关,广田积穀为东伐之资。

  又曰:东晋元帝督课农功,二千石、长吏以入穀多少为殿。其宿卫要任皆令赴农,使军各自佃即以为廪。太兴中,三吴大饥,后军将军应詹上表曰:"魏武帝用枣祗、韩浩之议,广建屯田。又於征伐之中分带甲之士随宜开垦,故下不甚劳,大功克举。间者,流人奔东吴,东吴今俭,皆已返。江西良田旷废未久,火耕水耨,为功差易。宜简流人,兴复农官,功劳报赏皆如魏氏故事。一年中兴百姓,二年分税,三年计赋税以使之,公私兼济,则仓庾盈亿,可计日而行也。"

  又曰:穆帝升平初,荀羡为北部都尉,镇下邳,(今临淮郡县也。)起田於东阳之石鳖,(亦作临淮郡界也。)公私利之。

  《齐书》曰:高帝敕相崇祖修理芍陂田,曰:"卿但努力营田,自然平殄虏寇。昔魏置典农而中都足食,晋开汝颍而河汴委储。卿其勉之。"

  《后魏书》曰:文帝大统十一年,大旱。十二年,秘书丞李彪上表请别立农官,取州郡户十分之一为屯人,相水陆之宜,料顷亩之数,以赃赎杂物市牛,科给令其肆力,一夫之田岁贡六十斛,甄其正课并征戍杂役。行此二事,数年之中则穀积而人足矣。帝览而善之,寻施行焉。自此公私丰赡,虽有水旱不为害也。

  《北史》曰:后魏刁雍除薄骨律镇将。雍以西土乏雨,表求凿渠溉公私田。又奉诏以高平、安定、统万及薄骨律等四镇出车牛五千乘,运屯穀五十万斛,付沃野以供军粮。道多深沙,车牛难阻,河水之次,造船水运。又以所绾边表常惧不虞,造储穀置兵备守,诏皆从之。诏即名此城为刁公城,以旌功焉。

  《北齐书》曰:废帝乾明中,尚书左丞苏珍芝又议修石鳖等屯,岁收数十万石,自是淮南防粮足。

  又曰:孝昭帝皇建中,平州刺史嵇晔建议开幽州督亢旧陂(今范阳郡范阳县界是。)长城左右营屯田,岁收稻粟数十万石,北境得以周赡。又於河内置怀义等屯以给河南之费,自是,稍止转输之劳。

  又曰:武成帝河清三年,诏缘边城守,堪垦食者营屯田,置都子使以统之。子使当田五十顷,岁终课其所入褒贬。

  《隋书》曰:文帝开皇三年,突厥犯塞,吐谷浑寇边,转输劳弊,乃命朔方总管赵仲卿於长城以北大兴屯田。

  《隋书》曰:郭衍授朔州总管,所部有恒安镇,北接番境,常劳转运,衍乃选沃饶地置屯田,岁剩粟万馀石,民免转输之劳。

  《唐书》曰:窦静历并州大总管司马,迁长史。於时突厥数为边患,师旅岁兴,军粮不属。静上表於太原多置屯田,以省馈运。时议者以人物凋零,不宜动众,书奏不省。静复上书,辞甚切。於是,征静入朝,与裴寂、萧瑀、封德彝等争论於殿庭,寂等不能屈,竟从静议。岁收数十万斛。高祖善之。

  又曰:开元二十五年令诸屯隶司农等者,每三十顷以下、二十顷以上为一屯,隶州镇诸军者每五十顷为一屯。其屯应置者皆从尚书省处分,其旧屯重置者一依丞前封疆为定,新置者并取荒间无籍广占之地。其屯虽科五十顷,易田之处各依乡原量事加数。其屯官取勋,官五品以上及武散官,并前资边州县府镇戍八品以上文武官内,简堪者充,据所收斛斗等级为功优。诸屯田应用牛之处,山原川泽,土有硬软,至於耕垦用力不同,土软处每一顷五十亩,配牛一头,疆硬处一顷二十亩,配牛一头。即当屯之内有硬有软,亦准此法。其稻田每八十亩配牛一头,诸营田若五十顷外,更有地剩,配得丁牛者,所收斛皆准顷亩折除。其大麦、荞麦、乾萝卜等准粟计折斛斗,以定等级。天宝八年,天下屯田百九十一万三千九百六十石,关内五十六万三千八百一十石,河北四十万三千二百八十石,河东二十四万五千八百八十石,河西二十六万八十八石,陇右四十四万九百二石。(后上元中於楚州右射阳湖置洪泽屯,寿州置芍陂屯,厥田沃壤,大获其利。)

  王元长《策秀才文》曰:今农战不修,文儒是竞,弃本徇末,厥弊滋多。

  ○戍役

  《诗》曰:《采薇》,遣戍役也。文王之时,西有昆夷之患,北有獫狁之难,以天子之命,命将卒,遣戍役,以守卫中国,故歌《采薇》以遣之。

  又曰:《扬之水》,刺平王也。不抚其民而远屯戍於母家,周人怨思焉。

  《左传》曰: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,瓜时而往,曰:"及瓜而代。"期戍,公问不至,请代不许,故谋作乱。

  《汉书》曰:晁错上言::守边、备塞、劝农、力本,当世急务也。臣闻秦北攻胡貊,筑塞河上;南攻杨粤,置卒戍焉。非所以卫边地而救民死也,贪戾而欲广地,故功未立而天下乱。夫起兵不知其势,战则为人禽,屯则卒积死。夫胡貉之地积阴之处也,木皮三寸,冰厚六尺,食肉饮酪,其人密理,(密理,谓肥肉也。)鸟兽毳毛,其性能寒。杨粤(音越。)之地,少阴多阳,其人疏理,鸟兽稀毛,其性能暑。秦之戍卒,不能其水土,死者偾於地。(偾,僵也,音奋。)秦民见行如往弃市,因以谪发之,名曰谪戍也。凡民守战至死而不降北者,以计为之也。故战胜守固则有拜爵之赏,攻城屠邑则得其财卤以富家室,故能使其众蒙矢石、赴汤火,视死如归。秦之发卒也,有万死之害,而无铢两之报,故其祸及己。陈胜行戍至於大泽,为天下先倡,天下从之如流水。胡人衣食之业不著於地,如飞鸟走兽於广野,美草甘水则止,草尽水竭则移,往来转徙,时至时去,此胡人之业。然令卒守塞一岁而更,不知胡人之能,不如选常居者家室田作以为备,使为之高城深堑,具蔺石,布渠答,(蔺石,城上雷石也。渠答,铁蒺{艹梨}也。)调立城邑毋下千家,为中周虎落。"上从其言,募民徙塞下。

  又曰:错复言:"臣闻古之徙远方以实广虚也,相其阴阳之利,尝其水泉之味,审其土地之宜,观其草木之饶,然后营邑立城,制里割宅,通田作之道,正阡陌之界,先为筑室家,有一堂二内,(二内,内房也。)置器物焉。此民所以轻去故乡而劝之新邑,为置医药巫以救疾病,以修祭祀,男女有婚,生死相恤,此所以使民乐其处而有长居之心也。"

  又曰:宣帝地节三年,诏曰:"朕既不德,不能附远,是以边境屯戍未息。今复饰兵重屯,久劳百姓,非所以绥天下也。其罢车骑将军、右将军屯兵。"

  《后汉书》曰:横野大将军王常薨,遣骠骑大将军杜茂将众兵屯北边,筑亭候,修烽燧。

  又曰:十五年,徙雁门、代郡、上谷三郡人置常山关以东。

  又曰:二十五年,南单于遣子入侍。於是云中五原八郡人归本土,边人在中国皆赐以装钱,转输给食也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三百三十四 ◎兵部六十五

 

  ○辎重

  《释名》曰:辎,厕也。谓军粮什物杂厕载之,以其累重,故称辎重。(《后汉书》注曰:辎,车名也。)

  《孙子》曰:使敌不得至者,险害之地。(攻其所必救,能守其险害之要路,敌不得自致。故王子曰:一犬当穴,万鼠不敢出;一虎当溪,万鹿不敢过,言守之上也。)故饱能饥之。(绝其粮也。)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,(委置库藏,轻师而行,若敌乘虚而来,抄绝其后,则已辎重皆悉捐弃。)是以军无辎重则亡,无粮食则亡,无委积则亡。(此三者,亡之道也。委积,刍草之处。)

  《史记》曰:汉王遣将韩信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。赵王陈馀聚兵井陉口,号称二十万。李左车说陈馀曰:"韩信涉西河虏魏王、擒夏说欲以下赵,此乘胜而去国远斗,其锋不可当。臣闻千里馈粮,士有饥色,樵苏后爨,(樵,取薪也。苏,草也。)师不宿饱。今井陉之道,车不得方轨,骑不得成列,行数百里,其势粮食必在其后。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,从间路绝其辎重。足下深沟高垒,坚营勿与战。使前不得斗,退不得还。吾奇兵绝其后,使野无所掠。不至十日而韩信之头可致於麾下。不然,必为所擒矣。"陈馀儒者,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,曰:"吾闻兵法:十则围之,倍则战。今韩信兵号数万,千里而袭我,亦已罢极。今如避不击,后有大者何以加之?则诸侯谓吾怯而轻来伐我。"不听。韩信使人间视,知不用,大喜。乃敢引兵遂进,竟破赵军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董许邯与更始诸将,各拥兵据南阳诸城。帝遣吴汉伐之,汉军所过多侵暴。时破虏将军邓奉谒归新野,怒吴汉掠其乡里,遂返击破汉军,获其辎重,屯据淯阳与诸将合从。

  又曰:邓禹自箕关将入河东,(箕关在今王屋县界。)河东都尉守关不开,禹攻十日,破之,获辎重千馀乘。

  又曰:耿弇追张步平寿,乃肉袒负斧锧於军门。(锧,鍖也。示必死。鍖,祈林切。)弇传步诣行在所而勒兵入据其城,树十二郡旗鼓,(《东观记》曰:弇凡平城阳、琅琊、高密、胶东、东莱、北海、齐千乘、济南、平原、泰山、临淄等郡。)令部兵各以郡人诣旗下,众向十馀万,辎重七千馀两,皆罢遣归乡里。

  《晋书》曰:刘毅追桓玄於峥嵘州,乘风纵火,尽锐争先,玄众大溃,烧辎重夜走。

  崔鸿《十六国春秋》曰:前秦苻坚遣将王猛伐前燕慕容暐,师次潞川。燕将慕容评率兵十万御之,以持久制之。猛乃遣其将郭度率骑五千,夜从间道起火於高山,因烧评辎重,火见邺中。评性贪鄙,障固山泉卖樵鬻水积钱,绢如丘陵,三军莫有斗志,因而大败。

  《唐书》曰:高宗遣将薛仁贵、郭待封伐吐蕃。仁贵留三万人作两栅,辎重并留栅内,倍道掩之。待封不从仁贵之策,领辎重继进,未至乌海,吐蕃二十馀万悉众救其前军,迎击待封,败之。待封趋山,军粮及辎重并为贼所掠,仁贵遂退军。

  ○戎车

  《书》曰:武王戎车三百两,(车一乘,步卒七十二人。)虎贲三百人,与纣战於牧野。

  《诗》曰:戎车既驾,四牡业业。

  又曰:元戎十乘,以先启行。

  《礼记》曰:兵车不式,武车绥旌。前有水,则载青旌。前有尘埃,则载鸣鸢。前有车骑,则载飞鸿。前有士师,则载虎皮。前有挚兽,则载貔貅。行,前朱雀而后玄武,左青龙而右白虎;招摇在上,急缮(音劲。)其怒;进退有度,左右有局,各司其局。

  《左传》曰:晋车七百乘,韅靷鞅绊,遂伐其木,以益其兵也。

  又曰:叔向曰:"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行之,必可畏也。牛虽瘠,偾於豚上,其畏不死乎?"

  又曰:楚子会诸侯伐随,军於汉淮之间。少师谓随侯曰:"楚人上左,君必左。(君,楚君也。)无与王遇,且攻其右,右无良焉。"弗从,战於速杞,随师败绩,斗丹获其戎车。

  《穀梁》曰:赵盾长毂五百,绵地千里。

  《古司马兵法》曰:戎车,夏曰:"钩车",先正也。(钩设浦车望远近计车量。地以立垒正者,什伍之例也。)殷曰:"寅车",先疾也。(寅,敬也。前有旌旗帜所以知变化,示应而不失。)周曰:"元戎",先良也。(前立伐恶立善之旗,所以知善罪之所在。先齐良善而后伐之。)

  《文选》曰:"轻车霆激,骁骑雷惊。"

  ○战舰

  《墨子》曰:公输般自鲁之楚,为舟战之具,谓之钩拒。退则钩之,进则拒之也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公孙述遣其将任满、田戎、程泛将数万人,乘枋箄下江关。(枋箄以木竹为之,浮於江水上。《尔雅》曰:舫,附也。郭景纯曰:水中箄,筏也。《华阳国志》曰:巴楚相攻,故置江关,旧在京赤甲城,后移在江南岸,对白帝城,故基在今夔州鱼复县南。枋,即舫字,古通用。)击破冯骏及田鸿、季玄等,遂拔夷道、夷陵,据荆门虎牙,横江水起浮桥斗楼,立攒柱绝水道,结营山上,以拒汉兵。彭攻之不利,於是装直进楼船,冒突、露桡数千艘。(并船名。楼船之上施楼。桡,楫也。《尔雅》曰:楫,谓之桡。又谓露桡在外,人在舟中。冒突,取其触冒而唐突也。)

  《晋书》曰:周访与诸军共征杜韬,韬作结皋打官军船舰,访作长岐枨以拒之,结皋不为害。

  又曰:刘裕北征广固,岭南贼将徐道覆谓其师卢循曰:"今日之机,万不可失。既克都邑,刘裕虽还,无能为也。"循从之。初,道覆密欲装舟舰,乃使人伐船材於南康山,伪云将下都货之,称力少不能得,致即贱卖之,价减数倍。居人贪贱,卖衣物而市之。赣石水急,(赣,古暗切。)出船甚难,皆储之,如是者数四,故板大积,而百姓弗之疑。及道覆举兵,案卖券而取,无得隐匿者。乃并装之,旬日而办。遂举众寇南康,庐陵、豫章郡诸守相皆委任奔走。

  《梁书》曰:陆纳反叛,造大舰,一名曰"三王舰"者,邵陵王、河东王、桂阳嗣王三人并为元帝所害,故立其像於舰,祭以太牢,加其节盖,羽仪鼓吹,每战辄祭之以求福。

  又曰:王琳大营楼舰将图义举,琳将张平宅乘一舰,每将战胜,舰则有声如野猪。故琳战舰以千数,以野猪为名。

  《南史》曰:梁徐世谱从陆法和与侯景战于赤亭湖。景军甚盛,世谱乃别造楼船、拍舰、火舫水军,以益军势。将战,又乘大舰居前,大败景军,擒景将任约。景退走,因随王僧辩攻郢州。世谱复乘大舰临其仓间,贼将宋子仙举城降,以功除信州刺史,封鱼复县侯。

  《周书·庾信传》曰:信常有乡关之思,作《哀江南赋》以致其意,云"麾兵金匮,校战王堂,苍鹰赤雀,铁轴牙樯。"

  《隋书》曰:杨素数进取陈之计,未几,拜信州总管,赐钱百万、帛千段、马二百匹而遣之。素居永安造大舰,名曰:"五牙"。上起楼五层,高百馀尺,左右前后置六柏竿,并高五十尺,容战士八百人,旗帜加於上。次曰:"黄龙"。置兵百人,自馀平乘舴舰等各有差。

  《唐书》曰:曹王皋性多巧思,常为战舰,挟以二轮,令蹈之,溯风澎浪,其疾如挂帆席。凡造物必省易而为久,不可败性纤悉。每遗人粮肉,必令自持衡秤量以致之,官置布帛令纵书其幅而印之,绝吏之私易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梁陆法和多聚兵舰,欲袭襄阳,寇武关,梁主使止之。法和谓使者曰:"法和是求道之人,常不希释梵天王坐处,岂规人主之位?但於空王佛所与主上香火因缘,见主上应有报至,故救援耳。今既被疑,是业不可改也。"

  又曰:梁陆纳叛湘州时,造二舰衣以牛皮,高十五丈,一曰"青龙",一曰"白虎"。选其骁勇者乘之以战。

  《魏武军令·船战令》曰:雷鼓一通,吏士皆严;再通,士伍皆就船,整持橹棹。战士各持兵器就船,各当其所。幡鼓各随将所载船。鼓三通,大小战船以次发,左不得至右,右不得至左,前后不得易处,违令者斩。

  《通典》曰:水战,船阔狭、长短,随用大小;胜人多少,皆以米为率,一人重米二石。其楫棹、篙橹、帆席、縆索、沉石、调度,与常船不殊。

  又曰:楼船,船上建楼三重,列女墙战格,树幡帜,开弩窗、矛穴,置抛车、垒石、铁汁,状如城垒。忽遇暴风,人力不能制,此亦非便於事。然为水军,不可不设,以成形势。

  又曰:蒙冲,以生牛皮蒙船覆背,两厢开掣棹孔,前后左右有弩窗、矛穴,敌不得近,矢石不能败。此不用大船,务於速进,乘人之不及,非战之船也。

  又曰:斗舰:船上设女墙,可高三尺,墙下开制棹孔;舷内五尺,又建棚,与女墙齐;棚上又建女墙,重列战敌,上无覆背,前后左右树牙旗、幡帜、金鼓。此战船也。

  又曰:走舸:舷上立女墙,棹夫多,战卒少,皆选勇力精锐者,往返如飞鸥,乘人之不及,金鼓、旗帜列之於上。此战船也。

  又曰:游艇:无女墙,舷上置浆床,左右随大小长短,四尺一床。计床计会进止,回军转阵,其疾如风。虞候居之,非战船也。

  又曰:海鹘:头低尾高,前大后小,如鹘之状。舷下左右置浮版,形如鹘翅翼,以助其船,虽风涛涨天,免有倾侧。覆背上,左右张生牛皮为城,牙旗、金鼓如常法,江海之中战船也。

  傅玄《上都赋》曰:飞云鹢首,龙舟余皇。艨艟水城,蜀艇吴航。万艘俱兴,云帆齐张。悬旆光天,征铎琳琅。凌波溯流,星列雁行。

  《吴都赋》曰:戎车盈於石城,戈船掩於江湖。

  ○亭障

  《后汉书》马成代骠骑大将军杜茂,缮治障塞,自西河至渭桥(西河,今胜州富昌县也。渭桥本名横桥,在今咸阳县东南。)河上至安邑,(《前汉书》曰:河上,地名。故秦内史,高帝二年改为河上郡,武帝分为左冯翊。)太原至井陉,(太原,今并州也。井陉,今属常山郡。常山,今相州也。)中山至邺,皆筑堡壁,起烽燧,十里一候。在事五六年,帝以成勤,劳征还京师。

  又曰:卢芳与匈奴乌桓连兵,寇盗尤数,缘边愁苦,诏王霸将弛刑徒六千余人与茂治飞狐道。(飞狐道在今蔚州飞狐县,北通妫州怀戎县,即古之飞狐口也。)推石布土,筑起亭障,自代至平城三百馀里。

  《晋书》曰:梁武昭王暠修敦煌旧塞东西二国,以防北虏之患。筑敦煌旧塞西南二国以威南虏。

  《唐书》曰:窦静检校并州大总管。以突厥频来入寇,请断石岭以为障塞。诏从之。

  又曰:马燧奏陇州刺史兼御史中丞,州西有通道二百馀步,上连峻山,与吐蕃相直。虏每入寇,皆出於此。燧乃按险易立石种树以塞之,下置二门,上设谯橹,八日而功毕。会抱玉入觐,燧与俱来,留京师。久之,代宗知其能,召见,拜商州刺史。

  又曰:李朝晟为邠州刺史,奏方渠合道水波,皆贼路也。请城其地以备之。诏问:"须兵几何?"朝晟奏:"臣部下兵自可集事。不烦外助。"复问:"前筑盐州,凡兴师七万,今何其易也?"朝晟曰:"盐州之役,咸集诸蕃,戎尽知之。今臣境近虏,若大兴兵,即蕃戎入寇,寇则战,战则无暇城矣。今请密发军士,不十日至塞下,未三旬而功毕,蕃人始知,已无可柰何。"上从之。巳事,军还至马岭,吐蕃始乘障,数日而退。

  又曰:贞元九年二月,将城盐州,诏曰:"设险守国,易象垂文,有备无患,先王令典。况修复旧制,安固封疆,按甲息人,必在於此。盐州地当冲要,远介朔陲,东达宁夏,西援灵武,密迩延庆,保障王畿。乃者城池失守,制备无据,千里亭障烽燧不接,三偶要害役戍其勤。若非兴集师徒缮修壁垒,设攻守之具,务耕战之方,则封内多虞,诸华屡惊,由中及外,皆靡宁居。深帷永图,岂忘终食,顾以薄德,至化未孚,既不能复前古之封,致四夷之守,与其临事而重扰,岂若先备而安休,是用弘远之谋,修五原之垒,使边城有守,中夏克宁。不有蹔劳,孰能永逸。宜令左右神策军及朔方、河中、绛、邠、宁、庆兵马副元帅浑瑊,朔方、灵盐、丰、绥、银节度都统杜希全,邠宁节度使张献甫,左神策行营节度使邢君牙、夏、绥、银节度使韩潭,鄜、坊、丹、延节度使王栖曜,振武、麟胜节度使范希朝、各於所部简择马步将士合三万五千人,同赴盐州。左神策将军张昌宜充右神策将军,盐州行营节度使权知盐州刺史,杜彦光充盐州刺史,应所板筑及缘修城杂役等宜共取六千人充。其馀将士皆列布营阵,戒严设备,明加斥候,以警不虞。其修城板筑攻役将士各赐绢布有差,其盐州防秋将士三年满,与代,更加给赐。仍委杜彦光具名闻奏,悉与改转,其防遏将士等毕事便合放归,仍赐布帛有差,其诸军吏士都赐帛绢七千匹。朕情非为巳,悉在靖人,咨尔将相之臣、忠良之士,输诚奉国,陈力忘劳,勉茂功勋,永安疆场,必集兵事,实惟众心各自率励,以副朕意。"初,贞元三年,盐州为吐蕃所陷,毁其城而去。自是塞外无保障,灵武势隔,西逼鄜坊,甚为边患,故命城之,二旬而毕。又诏兼御史大夫叱干遂统兵五千与兼御史中丞史履澄、杜彦光之众戍之。是役也,上念将士之劳,厚令度支供给。又诏泾原、剑南、山南诸军探讨吐蕃,以分其力。由是板筑之际,虏无犯塞者。及毕,中外咸称贺焉。

  又曰:范希朝为振武节度使。振武有党项、室韦交居州阜,凌犯为盗,日久匿作,谓之刮城门。居人怪骇,鲜有宁日。希朝周知要害,置堡栅,斥候严密,人遂获安。异蕃虽鼠窃狗盗,必杀无赦,戎寇甚惮之。

  又曰:元和中,城临泾,从泾原节度使段祐之请也。临泾城直泾州西北九十里,实险要之镇。从前因循不修,常为犬戎所堡,其界有青石岭,岭多美土,军人耕获,屡为蕃寇掠夺。祐请修筑,议者是非相半。祐决城之功毕,时方以为大利。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齐司徒斛律光筑吞周、平陇、定番三城於境上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